11、《CGTN》记者:在发布会上说咱们新的框架是开源的,根据其他公司的一些认识,能拿出来开源意味着手里已经有更好的东西,是否如此?对于华为来说,一套软件开源与否是基于什么基准来判断?
徐直军:开源与否主要是取决于要达到的目标。我们开源是希望构建生态,让大家都基于它来做开发和训练;也希望所有的开发者参与进来,进一步的把这个计算框架做的更好,让它更好的适应更多的场景以及各种潜在可能性。
从华为的商业逻辑来讲,我们的价值是构筑在AI板卡、服务器和云服务上,开源对商业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会促进更多的人用我们的板卡、服务器和云服务。
12、《Nikkei Asian Review》记者:华为的AI战略下大概有多少工程师在其服务?
徐直军:没有准确的统计,因为他们分散在不同的组织。
13、《澎湃新闻》记者:原来的麒麟和传统的机顶盒里面的芯片,还有新进入的昇腾,还有鸿蒙,这么多产品品类全靠原有的研发团队开发,内部是怎么样运作的?第二,对于产品的命名,很多古代好的词都被你们用来命名芯片产品了,比如说昇腾是什么背景取的名字?以及鸿蒙,有没有一定的方法论?
徐直军:首先,这些名字在取的过程中确实都征求过我的意见,都没有说是来自于《山海经》,每次问这个名字行不行?我觉得还可以。叫来叫去叫了这么多名字出来,实际上没有系统性、有策划的取名字。名字没有赋予太多内涵,只是在乎这个名字叫的响不响亮。
华为AI开发的内部组织很简单,一个项目就是一个团队,相对来讲比5G开发还简单,5G的开发涉及很多领域。一般确定要做哪个产品,就成立这么一个团队,选一个负责人带领这个团队,剩下就是负责人的事情。
我们正在联合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一本书叫《昇腾AI处理器架构与编程》,让我写一个序,在序里写了开发昇腾处理器是怎么决策的。有些事情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伟大,从做产品的角度来讲都不用多想。
14、《第一财经日报》记者:七八年前跟踪报道华为的时候,华为是一个很简单的公司,那个时候还在做运营商的业务,还有手机业务。这两年感觉到华为业务边界涉及到芯片、服务器、云、电视,华为这种状态是想成为什么样的公司?还是说本身就是在战略发展迭代中运营?
徐直军:其实我们的商业逻辑很简单,我们所有技术都是同源的,一个是联接,一个是计算,一切都基于联接和计算来研发的。我们所有的业务,是在面向不同的客户群,做不同的产品。至于不同阶段增加或减少了什么,是面向客户需求和面向未来的发展,一个自然的结果。比如说,我们做智能网联汽车的增量部件,从汽车业来看是一件很新鲜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做的还是现在的东西,只是应用于汽车而已。
我们愿景就是把数字世界带到每一个人、每一个家庭、每一个组织。技术是相通的,基于技术来打造不同的产品,满足不同场景和不同客户需求,源头是一样的。芯片不作为我们的业务,我们只是在技术上做的深一点点。
追问:虽然芯片不是你的业务,只是做的深一点,但是对标都是谷歌等世界顶尖的公司。回归到昇腾芯片,基于昇腾芯片开发出来的产品的市场份额增大,在你们看来有一些路径可循吗?客户有哪些?能否透露一下。
徐直军:贾永利是负责华为云EI的,在面向客户的时候,需要提供所有跟AI相关的服务,他就追求毛利高一点,如果说去买市场上的板卡,再来提供云服务,哪有那么高的毛利呢?不亏就不错了。昇腾910就是为他做的,为什么亚马逊作为一个云服务公司和电商公司,也要做芯片呢?是同样的道理。这从商业逻辑上是很容易理解的。
15、《Financial Times》记者:昇腾910芯片您刚才提到会用在云上的数据训练,也会用在基站增强AI的能力,还会用在智能车联的领域,您能不能给我们2-3个例子,这样我们的读者就能很清晰的认识到华为的芯片到底是应用于哪里的。华为的核心业务是手机、5G和企业网云业务,昇腾910是会用在所有的核心业务上?还是说只会用在5G和企业网云上?
徐直军:首先,我们讲昇腾,它有IP和AI芯片,我们的Nano、Tiny和Lite都是以IP的方式嵌入到其它芯片里。即可以嵌入到智能终端的芯片里面,也能嵌入到所有需要AI芯片能力的产品里面。从这个角度来讲,未来所有需要AI能力或是能用得上AI能力的产品,都可能用到昇腾IP或芯片。以手机为例,现在的问题是,早上要看几点钟,要点一下,才能看到时间。包括智能手表,还得转一下才能点亮,然后才看到时间。我们未来会把Tiny放到芯片里面,让它具有识别语音的能力,问一下几点就行了,它要每天24小时都在线。未来我们所有的智能终端都会嵌入人工智能的能力,要么是Nano,要么就是Tiny,然后实现24小时都在线,包括电视、音箱、手表、手机。现在的音箱也好,Siri也好,为什么要喊它一个名字呢?不喊名字就不知道,就是因为现在还没有解决这个问题,还不够智能。
未来所有的智能终端都应该是24小时在线的,都是随时可以唤醒的,这就需要非常低功耗,这就是Nano要解决的问题。未来华为公司所有的智能终端、所有的产品都可以嵌入昇腾的IP或芯片,这才是我们的理想,让智能无所不及。
这个麦克风就不智能,说话的时候要按一下,不说话要关一下。未来,就不需要按了,说话它就开启,不说话就停下来。未来是美好的。
我们原来也讲泛在网络、泛在智能,就是这个意思,不是我要去唤醒它,是它随时随刻候着我。“让联接无处不在,让智能无所不及”,就是这样的理想。
党文栓:今天发布的昇腾910芯片不会放在手机里面,它只是在数据中心里面做训练。
徐直军:今天的这个芯片太大了,只能放在云或服务器上。去年发布的310芯片是用于车载计算和边缘计算的,不同的场景用不同的芯片。
现在看到的芯片样子不是它的全貌,实际上,上面还要放一个散热的模块。
16、《Light Reading》记者:5G的进展怎么样?现在整个产业还处在比较早的阶段?还是说运营商那边有新的战略发展?
徐直军:客观来讲,5G有三类市场:海湾国家,中国、韩国,这是第一类市场,在大规模建设部署5G;第二类市场就像欧洲少数国家,建一两百个站,打品牌,也没想清楚以后建多少。当然,美国、澳大利亚、新西兰也属于这一类市场;第三类,现在4G都还没有建好的地方,5G不知道还要等几年。
全球4G的基站数量里面,中国占一半以上,所以4G的发展是看中国;预计未来中国5G的基站数量也会占全球一半以上,所以5G的发展也主要看中国。主要是中国的人太喜欢用手机了,随时随地都在看手机。高铁上、地铁上、飞机上、走路都在看手机,什么时候都在看手机。
党文栓:补充一下,刚才徐总说4G的基站中国占50%,这是截至2018年底统计的数据。关于5G,就拿中国和欧洲为例,大家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5G很重要,但是在做法上不同。中国是在部署5G,各个地方政府给电信运营商予以巨大的支持,在频谱牌照的费用上,中国比世界上其他国家的费用低很多,确确实实把5G作为一个基础设施来予以支持,以支持整个数字经济的发展。但是中国以外,特别是欧洲,是在谈论 5G。欧洲非常关注数字经济,但是对于作为数字经济底座的5G网络的基础设施,支持非常不够。